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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摘/随笔
——餐盘上以肉和土豆为主,还是少砍一些人头为妙。

主页:斋鸦

福柯

书名:福柯

作者:加里.古廷

[1]

人类的历程并不是通过一次次对抗逐渐实现普遍互惠,从而用法的规则来最终取代战争;人们将其暴力置入一个规则体系,借此从压制走向另一种压制。(福柯《尼采,系谱学,历史》)


[2]

“疯人不得不在理智凝视的双眼中把自己对象化为完美的陌生人,也就是说,成为一个抑制自身陌生因素不使其表现出来的人。理性之城只在他们满足了此项要求并且自愿接受无名无姓的前提下欢迎他们。”(福柯《疯癫与文明》)


[3]

在早期的道德疗法和后期对疯癫的医学化疗法之间确实存在着显著差别吗?福柯的回应是,精神病院中道德主宰地位的最显著特征是“把医务人员奉若神明”(《疯癫与文明》)。我们相信疯人只不过是“精神上生病了”,因此认为医生不可避免地应该掌控对他们的治疗。但是福柯宣称,精神病院的规则从来都不是医疗性质的,而是掌握在道德权威手中。医生具有权威,并不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治疗疾病的知识(这最多不过是巧合),而是因为他们代表了社会的道德要求。这一点在当今的精神病治疗中十分显著。它徒具医学的外表,但治疗的核心依然是治疗师个人的道德权威,治疗师是体现社会价值的工具。由此,他扮演着如精神分析治疗中的移情那样的核心角色。


[4]

纪律训练的鲜明特点在于,首先,它的实现途径不是通过对整个身体的直接控制,而是通过对身体特定部位的细部控制。如果想教会士兵如何使用步枪,我们会把整个过程分解成几个有序的精确步骤。只把整个过程演示给他们看然后告诉他们“就照这样做”,这显然是不行的。训练的核心不仅在于达到目标,确保士兵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做我们想让他们做的;关键在于,还要通过一套特定的程序来实现训练的目标。我们不仅希望你能对敌人开枪;我们还要求你这样握枪并举与肩平,这样瞄准,这样扣动扳机。一句话,这是一种微观管理。福柯对现代的规训体制作了总结,认为其目的是制造“驯顺的肉体”,那些肉体不仅会做我们让他们做的,而且以我们希望的方式去做(《规训与惩罚》)。


[5]

忏悔者被要求以一种前所未闻的全面和独特的方式来“审察自己的良心”。仅仅说“我和我妻子以外的女人睡觉了”,这还不够;你得说睡过多少次,采取了什么样的性行为,这个女人自己是否已婚。仅仅报告外在的行为还不够。思想和欲望也同等重要,即使没有实施出来。但这种情况下光说“我想和我妻子以外的女人睡觉”也不够。你还得确定你是否老想着这事,是不是因此觉得愉悦──而不是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如果你有此想法,是无意为之,还是“得到意志的完全批准”?所有这些因素都是告解神父需要考虑的,从而决定负罪的程度(例如,重罪还是轻罪)、确定适当的惩罚措施并提出改进道德的建议。对忏悔者来说,结果是对自身的认识越来越深、越来越准确,这是“自我阐释学”的成果,最大程度地展示了他们内心的性本能。然而福柯暗示,这种本性与其说是自我发现的,不如说是由规定的自我审察构建出来的。我的性身份取决于我被规定在忏悔中使用什么样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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