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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摘/随笔
——餐盘上以肉和土豆为主,还是少砍一些人头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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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文学之路:交流视野与阐释方法

书名:比较文学之路:交流视野与阐释方法

作者:葛桂录

[1]

一般来说,我们自己看自己总是不完整的、片面的。我们总是看不到自己身体的某些部分,如我们的脸孔和脊背;但我却可以看到你所看不到的身体部分。我的独特视角不能被你的视角替代,但我和你的视角可以互相补充。我们都可以看得到对方看不到的地方,这便是我们每个人所拥有的“视域剩余”。


[2]

现在对孩子的痛苦是夸张的,而且主要是我们这些成年人在扮演小孩的代言人与救世主的时候将孩子的痛苦放大了。现代人,由于受享乐主义的影响,往往都要夸大痛苦,以为只有他们这个时代的人才痛苦,才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将这种感觉传到了孩子那里,使他们很容易沉浸在对痛苦感觉里,并且不能自拔。


[3]

一段时间内,人们往往回一哄而上地运用当代最受欢迎的理论,只是将它们套用到有差异的不同文本上,但最终得出的结论差不多。此为“过度设定”——过度设定理论的评述指向。当你看到论题的题目,就知道他用的是什么理论,基本上知道它的论述是怎么回事,所达到的结论也大概可以猜得到。


[4]

现代主义一般都具有悲剧倾向,甚至还因为上述这些人类赖以存在的坚实基础,被粗暴踢开而感到震惊不已。贝克特的戏剧《等待戈多》,尽管对救赎绝对没有信心,但依然展现了一个似乎急切需要救赎的世界,拒绝将目光从无法忍受的事物(不知为何等待的等待)中移开。尼采告诉我们:我们杀死了上帝,藏起了遗体,我们的举止还要坚持表现出他似乎还活着的样子,依然期待着救赎。

而后现代主义试图告诫人们的是:确实不存在什么需要救赎的世界,或没有什么可以救赎的东西,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法来减轻这种祈求救赎的紧张感。这就是后现代主义的后悲剧倾向。

当前最激进的理论批评是反理论,一种后现代色彩浓厚的思维模式。一些美国后现代文化理论家发现“理论”这个词令人反感,激进女性主义者怀疑理论,认为它是蛮横而明确地肯定了男性智力。理论只不过是一群年轻幼稚,情感受阻的男人,在比较他们自己的多音节的长度而已。他们认为,这种对理论的怀疑,在理论上是很有趣的。反理论家有如医生,给你讲述复杂的医学道理,就要你尽量多吞食垃圾食品。对反理论家来说,你不能用理论来证实自己生活方式的正确,因为理论是你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并不与生活脱离。被认为是合法的理由或符合逻辑的想法,是你生活方式本身为你决定的。“后现代主义敦促我们承认,在基础的轰然坍塌中,除了锁链,我们不会失去任何东西。我们现在能做我们所想的事情,不用手提着许多笨重的玄学行李,四处奔波来解释它。交出了行李之后,我们的双手就自由了。”也就是说,放弃那些以往我们思维赖以生存的理论,绝对不会改变什么东西。假如接受了这一点,我们就会变得彻底的后形而上学,因此也就自由了。


[5]

吴尔夫在批评文字中展示出的就是“非理论的智慧”。在《我们应该怎样读书?》一文中,她说:“你要做的就是遵循自己的直觉,运用自己的判断,得出自己的结论。”这里,“直觉”来自于生活的丰富体验、文字的(创作或阅读)经验,也即形成自己的切入点、问题点、关注点。“判断”来自于逻辑思维能力(从杂乱理出头绪)、相关批评思路的涵养。“结论”是审慎而合于“常理”的,且是从阅读中获得的“最深刻、最广泛的欢愉”。


[6]

尽管这些作家笔下的世界千差万别,但每一个世界都是完整的,首尾连贯的。每一个世界的创造者都认真地遵循了自己的视野所决定的规则,不管他们会给我们带来多么大的紧张感,他们绝不会像某些二流作家那样,使一本书里出现两种不协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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