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存在
书名:性存在
作者:韦罗妮克.莫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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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现代世界中,到处都有人给自己贴上身份标签:男同性恋者、女同性恋者、异性恋者、双性恋者、双性恋好奇者、裸露癖者、性服从者、女性施虐狂者、摇摆者(交换性伴侣的人)、转向者(从同性恋变为异性恋或由异性恋变为同性恋的人)、交易者(和异性恋男人发生性关系的同性恋男人)、童贞再生者(实际上已经失去了童贞但又发誓在婚前戒绝一切性行为的人)、恋残障癖者(受到截肢者性吸引的人)、嗜兽装癖者(也叫嗜毛皮癖者,指那些喜欢穿兽皮衣服并从中获得性快感的人)或喂养癖者(过度喂养自己肥胖的性伴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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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雌雄同体的个体中分离出来的男人,在找他另一半的那个女人;而从女性双体人中分离出来的女人,则是“对男人没有兴趣却依恋女性”的人;从男性双体人中分离出来的男人,则更愿意追求男性,从小就“喜欢与男性同榻而眠、相互拥抱……因为在他们身上男性的本质最为明显,并且……他们能从和自己同性的共处中获得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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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历史学家托马斯·拉克尔所指出的那样,古典的性别模型中蕴含了一种“单一性别模型”:人们的性别是流动不定的,因此男性如果体内热量流失,就有女性化的危险;而女性如果身体热量增加,则会变得具有男性特征。这样的思维模式给人们带来了一种心理感受:性别不是一个稳定的、生物学的特征,而是一种受到潜在威胁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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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认为爱慕男性比爱慕女性更为高尚,因为去爱一个和自己平等的生物,比去爱一个低等生物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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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是繁衍后代的需求所催生的药方,但哲学家的心必须仅由男性之爱来主宰。(《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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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诗歌中还提倡,最优秀的军队需由男性的同性恋人所组成,因为他们为了保护自己的恋人,并在他们面前有所表现,会尽最大的力量杀敌,表现得奋不顾身——柏拉图在《会饮篇》中也提出过这一观点。但和其他一些人一样,柏拉图本人曾表达过对男性之间性关系的厌恶。他主要批评了那些在这一性关系中处于被动顺从地位并从中获得享受的男性。他认为这些男性是软弱而女性化的,只是存在于男人身体里的女人。这些女性化的、顺从的男性违反了性别角色的常规模式,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其他男人侵入,等于是自愿地接受了处于社会底层的女性的地位,这些人被认为有悖于自然之道,和那些扮演男性角色的女人(被称作女奸者)一样,对社会秩序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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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成年男性对少年男子的性渴求,被称作希腊式恋爱。人们往往将此看成是成年男子(“情人”)向年轻的、处于被动地位的“男孩”(“被爱者”)——一般最小12岁,最大17岁至20岁——提供理论和肉欲上的指导的关系,这与现代人看待师生间性关系的态度截然不同(不过,职业的教师和培训者——其中很多人原先是奴隶——是不得勾引他们的学生的,奴隶也不得引诱年轻的自由民)。希腊式恋爱关系常被视为年轻男子所受的一项常规教育,并成为了一种制度化的关系,即成年引导者将哲学命题和常识教授给未成年男子,为他作好成为公民的准备。
虽然希腊式恋爱关系被社会广为接受,但身为自由民的未成年男子是未来的公民,这就意味着这种关系要受到一定程度的道德约束。因此,在这一关系中注重性交规范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对于未成年男子而言,他们在希腊式恋爱关系中不应当体验性欲望。如果他们愿意为年长的男性献出肉体,应当是出于“友爱”——对于追求者的友谊、尊重和爱。因此人们认为,男孩应该在被对方追求了相当长的时间、让对方付出相当昂贵的代价之后,再委身对方,才显得得体。男孩如果从交欢中获得愉悦,则会被指责为“女性化”和不知羞耻,“不是男人当有的行为”(因为人们认为只有女人才对性愉悦有着贪婪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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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恶疗法包括向“病人”展示“不当的性物体”,比如他目前的同性爱人;再给病人注射阿扑吗啡之类的化学药剂,促使其恶心呕吐,或对其进行电击,在短短几个星期的时间内,这样的治疗常常每天要进行两次或更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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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很多男性来说,他们正是在性生活中体验到了男女关系中最大的不确定性、依赖性和遵从性。这与他们在公开生活中体现出的权威性和独立性常常有天壤之别。(西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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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我曾是个异性恋的男人,但我后来改变了性别,成为一个女人,一个同性恋女人。后来,我的女性爱人变成了男人,我就不再把自己叫作女同性恋者了。女同性恋者的身份已经变得太过复杂。把自己叫作女同性恋者意味着激怒几乎所有人,所以我又把自己叫作歹客。(凯特.伯恩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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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标榜为“麻烦制造者”和“为女性撰写男同性恋文学的虐恋作家”的帕特·卡里菲亚将后现代性恋者描述为男女同性恋运动的“杂交后代”,称其打破了男同性恋者、女同性恋者、异性恋者等标签所涉及的、性别和性存在之间的微妙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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