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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摘/随笔
——餐盘上以肉和土豆为主,还是少砍一些人头为妙。

主页:斋鸦

钟绿

书名:你是那人间的四月天

作者:林徽因

[1]

“真奇怪,一到下大雨,我总想起钟绿!”

“为什么呢?”我倒有点好奇了。

“因为前年有一次大雨,”他也走到窗边,坐下来望着窗外,“比今天这雨大多了,”他自言自语地眯上眼睛。“天黑得可怕,许多人全在楼上画图,只有我和勃森站在楼下前门口檐底下抽烟。街上一个人没有,树让雨打得像囚犯一样,低头摇曳。一种说不出来的黯淡和寂寞笼罩着整条没生意的街道,和街道旁边不做声的一切。忽然间,我听到背后门环响,门开了,一个人由我身边溜过,一直下了台阶冲入大雨中走去!……那是钟绿……

“我认得是钟绿的背影,那样修长灵活,虽然她用了一块折成三角形的绸巾蒙在她头上,一只手在项下抓紧了那绸巾的前面两角,像个俄国村姑的打扮。勃森说钟绿疯了,我也忍不住要喊她回来。‘钟绿你回来听我说!’

“我好像求她那样恳切,听到声,她居然在雨里回过头来望一望,看见是我,她仰着脸微微一笑,露出一排贝壳似的牙齿。”朋友说时回过头对我笑了一笑,“你真想不到世上真有她那样美的人!不管谁说什么,我总忘不了在那狂风暴雨中,她那样扭头一笑,村姑似的包着三角的头巾。”

这张图画有力地穿过我的意识,我望望雨又望望黑影笼罩的画室。朋友叉着手,正经地又说:

“我就喜欢钟绿的一种纯朴,城市中的味道在她身上总那样的不沾着她本身的天真!那一天,我那个热情的同房朋友在楼窗上也发见了钟绿在雨里,像顽皮的村姑,没有笼头的野马,便用劲地喊。钟绿听到,俯下身子一闪,立刻就跑了。上边劈空的雷电,四围纷披的狂雨,一会儿工夫她就消失在那水雾迷漫之中了……”

“奇怪,”他叹口气,“我总老记着这桩事,钟绿在大风雨里似乎是个很自然的回忆。”


[2]

“这已经是秋天,谢谢上帝,人工的玫瑰也会凋零的。这回任何一束什么花,我也决意不再制造了,那种逼迫人家眼睛堕落的差事,需要我所没有的勇敢,我失败了,不知道在心里哪一部分也受点伤。”


[3]

“我夜里总找回一些矛盾的微笑回到屋里。”


[4]

“到井边去汲水,你懂得那滋味么?天呀,我的衣裙让风吹得松散,红叶在我头上飞旋,这是秋天,不瞎说,我到井边去汲水去。回来时你看着我把水罐子扛在肩上回来!”


[5]

“就算你做个梦,现在你信不信昨夜答应过请人坐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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